前来游历的番邦人根据当日见闻写了一篇游记,流传甚广……

车队进京当日,原本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就统统消失了。

哪怕严英杰等人没有杀人,光是这些查抄出来的赃款赃物,也够砍几次头了!

数额太过巨大,户部尚书兼次辅董春亲自出马,足足带人盘点了三天三夜,才分门别类列出长长的清单。

一旁监督的三法司代表官员也从最初的震惊,到了后面的麻木。

连着看了几天,那一人高的火红珊瑚树,似乎都不算什么了。

同来的户部侍郎一边痛骂,一边乐得合不拢嘴。

有钱了,有钱了!

兵部不是要造船吗?给!

工部不是要修筑工事,研发火炮吗?给!

记录赃物赃款的文书簿子,堆满了几张案桌,触目惊心。

其实真要落井下石,非常简单,比如说同样一扇屏风,“翡翠屏风”也算如实记载,但看上去就显得平平无奇,可如果详细记录成“嵌羊脂玉东珠红蓝宝石玳瑁浓翠八仙屏风”就非常容易挑动肝火。

若都这么来,赃款簿子至少能厚一倍!无论多么仁慈和善的君王看了,都会起杀心。

但作为带头清点记录的官员,董春并未在这上面动手脚。

天元帝随手翻看一本,目光所及之处,全是刺痛。

这里面许多好东西,竟是他都少见的!

这是将国库,当成他们自己的了吗?

发了一通火,再看董春时,倒是有些欣慰。

好歹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没良心,无论云南大案起因为何,起码董春没有跟风踩一脚,还算公私分明。

“有人弹劾卢芳枝纵容其子收受贿赂、结党营私,蕴生,你怎么看?”天元帝貌似只是随口问了句。

董春低垂着眼帘,缓缓道:“若真要论起来,卢阁老确实有错。”

天元帝没出声,慢慢拨动着白玉手串,“继续说。”

“是,”董春便道:“阁老操心国事,其子又远在地方,难免鞭长莫及,心有余而力不足,然子不教,父之过,也不算全然无错。”

卢实的罪名是洗不清了,哪怕不杀头,也断然不能继续任职,所以他不能为其开脱。

但卢芳枝是两朝元老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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